,六姑娘被她忽然高聲手滑,嚇了一跳,「這能說明什麼?」
父親做的決定,連母親都不能幹涉,更何況是她?
玉奴激動地聲音比之前更大了:
「這說明,在爺的眼中,您就是個擺設!」
「還說明,徐氏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會讓爺不顧規矩和禮數,答應了她提出的這麼荒謬的提議的!」
「姑娘,這個徐氏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您得早做打算!」
玉奴越想越覺得心驚。
若是,徐氏在姑娘和爺之間挑撥離間,讓他們父女失和。到時,爺厭惡了姑娘,該怎麼辦?
這其中種種,要是都和徐氏有關,那徐氏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一想到這兒,玉奴急的滿嘴都是火泡。
按理來說,徐氏從進了謝氏的門開始,太太作為當家主母,又是在上京城中有名賢良大度的。怎麼可能,會從一開始就不張羅徐氏的納妾禮?
她知道,這是太太有意給徐氏一個下馬威,讓她不要太過恃寵而驕。
但是現在,太太得到消息之後,沒有一絲動靜。
這說明什麼!
說明,徐氏很有可能壓下了這件事!
一想到才來幾天就能把這麼大的事情壓下,玉奴整個人就不好了。
六姑娘才是這府上的掌家人,一個小小的妾,竟然能越過姑娘將這件事瞞的死死的。
這個徐氏該儘早除去才行。
「你這麼急做什麼?」
六姑娘輕笑,不緊不慢地朝著自己的院子走,眉眼間對於奴說的事情都不怎麼上心:
「你說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闔府上下還不知道徐氏被父親納進了門的事情,應該是父親讓宋煙硯下去的。」
畢竟,他們離開上京城的原因是要去鄉下養病。
忽然冒出來一個不明不白的女子,會讓人說三道四。
父親也是為了徐氏和謝府的名聲著想,才想著先將她簽了納妾的文書,回頭再補一個納妾禮,就算是走完了正常的流程。
說到底,父親還是想要給母親留幾分體面。
「還有,我前幾日才見過胡郎中。」
「胡郎中可從未說過,徐氏有了身子的事情。」
所以,六姑娘就在想,徐氏此時此刻和她說懷孕的事情,是真還是假。
「那若是她在外面找了個郎中進府來看診呢?」
玉奴蹙著眉,
「不,也不對。」
「若是有外人進了府上,咱們不可能不知道。」
玉奴又自我否定了:
「姑娘,要不要奴婢去問問?」
「嗯,去吧。」
六姑娘擡腳進了房間,直接去了內室。
玉竹伺候著六姑娘換了一身淺粉色,下擺綉著銀白色花叢的衣衫出來。而後,便隨手拿了綉了一半兒的帕子,坐在窗下,陽光剛好灑在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暈開了一層淡淡的光圈。六姑娘拿出了上次還未綉完的帕子,不緊不慢地綉了幾針。
「姑娘。」
玉奴捧著一堆的小冊子走到了六姑娘的面前,將懷中的小冊子放在了六姑娘旁邊的桌子上:
「女婢打聽聽出了。」
「說說看。」
「胡郎中日日去給徐氏診脈,發現她的脈,癱軟綿力,不適合有身孕。」
六姑娘擡眼,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說,她天生不易懷孕。」
「徐氏就是假孕了。」玉奴道。
「是。」玉奴接著說:「後來,有伺候徐氏的小丫頭看見,徐氏把許郎中給她開的葯,都倒掉了。」
「她還是不信任胡郎中啊。」六姑娘眼波流轉,輕笑道:「看來,還是咱們多事了。」
她低頭,不緊不慢地綉帕子:「她假孕這事兒,就先別告訴她。讓她高興高興吧。」
反正,這孩子也快沒有了。
玉奴應了一聲:「是。」
六姑娘又看了眼桌上的小冊子,問了句:「這是什麼?」
「這是上京城中,還未出嫁的世家公子姑娘的名冊。」
六姑娘看著桌子上堆著像是小山一樣的冊子,哭笑不得:「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
她放下手中綉了一半兒的帕子,隨手拿起來一本小冊子,隨意地翻了翻。
上面不僅寫了這位公子的出身、容貌、家世背景、興趣愛好,甚至是上面還很詳細地寫了這個人身上有沒有一些標記之類的細節。
「昨日,長松回來時,奴婢特意讓她去長妙坊去買的。」
長妙坊是上京城最大的姻緣樓。
裡面不僅上到剛出生的的嬰孩,下到已經八十多歲的老嫗,都會有詳細的記載。
甚至是,每月月初都會有實時更新。
長妙坊的這些資料,不僅是供各位未出閣的姑娘們看,也會做成小冊子,專門給世家貴族看。
六姑娘翻了幾頁,剛好翻到了裴大公子的畫像。
頗有些意外地說道:「還真是巧。」
上面寫著的關於裴大公子的內容,和玉奴和她說的差不多:
「這該更新了。」
裴大公子都已經訂婚了,怎麼還能上這個未婚的小冊子呢。
玉奴伸著脖子,瞅了一眼。」
刑克六親,估摸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剋死六姑娘了。
到時,裴家大公子,裴慕璟就又要重新訂婚了。
六姑娘神色平平地把小冊子扔到了一旁:「沒有別的了?」
「有的。」玉奴從一堆小冊子裡,翻出來一個嶄新的小冊子,遞給了六姑娘:「這一本上,記載了很多比較出眾的世家公子。奴婢看了看,有幾個和咱們謝氏,旗鼓相當。」
六姑娘隨手翻了幾頁,「林家的三公子,趙家的五公子,還有王家的十一公子。看起來,確實不錯。」
無論是門第還是人品,都相當不錯:「二房的大姑娘,應該會喜歡的。」
不僅二房的大姑娘會滿意,二嬸兒也會覺得不錯。
玉奴一臉吃驚:「這麼好的人選,您不留給五姑娘嗎?」
六姑娘將這個小冊子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五姐姐一門心思想要嫁去世家,做世家正經的太太。她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些世家末流出身的公子?」
玉奴還未來得及說話,玉柱掀了簾子進來,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陸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