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搖了搖頭，「不了。東西吃多了，到時該去更衣了，很失禮的。」
六姑娘的目光，隻是落在了八姑娘手中的糕點上，隻是那麼一瞬，便移開了，「這東西太過甜膩，我吃不慣。」
她記得，那位從江南尋來的廚娘，隻會給她做一些精緻的糕點。
素日裡從不給外人做任何糕點。
怎麼今日，就給八妹妹做馬蹄糕了呢？
八妹妹方才提起宋姨娘。
宋姨娘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竟然能說動她找來的廚娘給八姑娘做馬蹄糕吃。
看來，這個宋姨娘並沒有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乖順。
六姑娘收回了落在八姑娘手中糕點的目光，面帶笑意地看著八姑娘。
八姑娘略感遺憾。
但又覺得兩位姐姐吃不下這馬蹄糕，是她們的損失。
八姑娘吃著馬蹄糕，和六姑娘說話：「六姐姐，你今日要順便去淩沅空嗎？」
六姑娘扭頭，看了她一眼：「是要去看看的。」已經有段日子沒去淩沅空了，今日有空，肯定是要順便去看看，「怎麼，你也要跟過去看看嗎？」
「我不去了。」
八姑娘拒絕道，
「姨娘給我準備好了很多好吃的，我回家去吃好吃的！」
八姑娘這話，惹的五姑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八姑娘不服氣地回了一句：「你懂什麼？姨娘說了，能吃是福！」
五姑娘看了一眼她的腰，惡趣味的說了句：「是不是福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剛做好的漂亮衣服，肯定穿不上了。」
「五姐姐！」
八姑娘氣的眼圈都紅了，轉頭去找六姑娘，委委屈屈地說道：
「你看五姐姐！」
「好了。」
六姑娘打了個圓場：
「你五姐姐就是嘴巴壞了一點，沒有壞心思。」
五姑娘冷哼一聲，才想要說話，卻對上了六姑娘看過來的目光，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將頭轉向了一邊。
六姑娘又安慰了八姑娘幾句。
芳姐兒看了眼五姑娘，問道：「五姑娘不去淩沅空嗎？」
「不去。」有這時間，她還不如好好學習鋪子的事情。
芳姐兒看了看馬車裡幾位長房的姑娘，猶豫地開口問道：「五姑娘和八姑娘都不去，那我們這些人能去嗎？」
她說的是是芳姐兒和英姐兒，以及一臉迷茫的歡姐兒。
英姐兒此行是另有目的，幾乎是芳姐兒說完，英姐兒就接過了話：「我要回去跟著姨娘學刺繡，怕是不能跟著六姑娘去了。」
英姐兒已經到了年歲，跟著家中的姨娘學習女紅，是在情理之中。
歡姐兒雖然沒聽到芳姐兒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來時，母親曾和她說。拿不準的事情，就看英姐兒如何做，她跟著做就可以了。
既然英姐兒說不去，那她也得找個理由拒絕才是。
想了想，歡姐兒說道：「母親說，今日要去佛堂抄寫經書，四月十八那日讓人送去寺廟供奉。我要幫著母親抄寫經書，怕是不能和大家一起去淩沅空了。」
「那就隻剩我了。」
芳姐兒遺憾的語氣中，多了絲渾然察覺不出來的歡喜：
「我跟六姑娘一起去。」
六姑娘倒是並不怎麼在意，「去就去，但是要遵守淩沅空的規矩，免得出了什麼事情，丟了謝氏的臉面。」
這話明顯是在說，當初英姐兒在淩沅空給六姑娘下毒的蠢事。
她也是在暗裡警告英姐兒，不該想的事情，不要想。不該做的事情，不能做。
不然，她就不會念及姐妹之情，對她下手了。
英姐兒的臉色一白，匆忙低下頭，似是玉佩上有什麼好東西一般，盯著要帶上的那塊玉佩移不開眼。
芳姐兒很痛快地應了一聲：「好。」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六姑娘跟著丟臉。」
五姑娘一擡眼，剛好看到了芳姐兒帶著討好的目光，看著六姑娘。
五姑娘的眼中滿是冷意，嘴一撇，避開了芳姐兒看過來的目光。
八姑娘好似沒看到姐妹之間的暗潮，笑呵呵地和六姑娘說話：「六姐姐，聽說淩沅空最近很熱鬧。有很多不少漂亮的姑娘都去淩沅空了，是真的嗎？」
。」
八姑娘：「讓那麼多的姑娘去淩沅空做什麼？」
六姑娘淺笑，眸子裡升起了點點薄霧，遮住了眼中點點星光：「誰知道呢。」
她怕八姑娘抓著寧願空的問題不放，很恰當的轉移了話題，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這段時間天氣好，姨娘們都去了母親的院子裡說話。姨娘在忙什麼，怎麼不見姨娘去母親那裡坐坐？」
八姑娘吃著糕點，口齒不怎麼清晰。六姑娘聽了許久，才聽出來她說了什麼：「姨娘這幾日忙著和春氏說話，沒工夫找姨娘們。」
「春氏？」
五姑娘疑惑地看著她，
「宋氏和她走這麼近做什麼？」
六姑娘：「聽說，宋姨娘春姨娘同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自然比旁人多了幾分親近，話也比旁人多了幾分。」
隻不過，宋姨娘比較幸運，能入了謝文徵的眼，成了謝文徵的姨娘。
「春氏是那種地方出來的髒東西，和她能有什麼好說的？」五姑娘嗤之以鼻。
六姑娘笑了笑，沒說話。
大約過了半盞茶。
謝府的馬車安安穩穩地停在了梅園。
六姑娘剛從馬車上下來，等在門口的杜大姑娘和裴二姑娘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六姑娘身側，把站在六姑娘身邊的玉竹，都擠到了後面去：
「你可來了。」
「你怎麼才來？」
「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讓人去找你了！」
「小六，你也太慢了！」
杜大姑娘和裴二姑娘一左一右地在六姑娘耳邊不停地說話，吵的六姑娘的頭，隱隱作痛：
「遇到點事情，所以就來晚了。」
六姑娘解釋了一句。
杜大姑娘點點頭，繼續往下說：
「你今日可要好好表現。」
「今兒不僅裴太太來了，還有裴五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