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聽跟著去回來的人說,裡面住的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姑娘。跟著的人和四外的鄰居打聽過,說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因著家中母親病重,便自賣自身,成了爺的人。」
六姑娘微微眯起了眼睛。
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摸索著茶杯的邊緣。
父親竟然背著母親,在外面養了一個妾室。按照下面的人傳回來的消息,父親應該是很看重這位妾室。
六姑娘眸色輕閃,「先讓人盯著。」
玉奴應了一聲:「是。」
六姑娘喝口茶,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順手拿起了攤在桌上,看了一半兒的書:「陳媽媽呢?」
玉奴擡眼,小心地看了一眼六姑娘,「奴婢聽說,陳媽媽前日不小心摔壞了腿,大約不能回來了。」
玉奴在心裡罵了陳媽媽兩句。
什麼摔壞了腿,分明是藉機躲出去,不想回來了!
白瞎姑娘對她那麼好了!
「不回來便不回來吧。」
六姑娘垂眼,翻了一頁書:
「你從我的私房裡,拿出五十兩銀子來,讓人給陳媽媽送去。」
書上的內容精彩,她卻沒有看書的興趣兒:
「權當是,全了我們之間的主僕情分。」
六姑娘心裡很難過。
姨娘死了。
她的弟弟,近在眼前,卻不能時時見面。
玉桃死了。
如今,連陳媽媽都不要她了。
與她有關的人,似乎都在一個個地離她而去。
隻有她,日復一日地待在這裡,看著窗外的桃樹,開了花,結了果。
如此往複。
了無生趣。
玉奴忍下眼中的濕意,啞著嗓子應了一聲:「是。」
……
「外面在吵什麼?」
六姑娘才坐下吃早膳,就聽到紫竹院兒外傳來了越來越大的爭執聲。
六姑娘冷著臉,不悅地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玉奴趕緊去了外面,遣了個小丫頭出去。
六姑娘吃過了飯,去外面看情況的小丫頭也回來了。恭恭敬敬地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是二姑娘身邊的春芽和太太身邊的青雀吵起來了。」
六姑娘被勾的起了幾分興趣,「哦,發生了什麼?」
那人道:「春芽拿走了太太買藥用的銀子。」
六姑娘挑眉:「母親買葯的銀子?母親買葯的銀子,不一直是公中出的嗎,怎麼就用到了母親的體己銀子?」
小丫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六姑娘,「聽說,太太怕您在藥材上動手腳,您送去的藥材,太太從未用過。太太吃的葯,都是青雀姑娘從外面帶回來的。奴婢還聽說,太太從外面請回來了一個郎中,給太太看診。」
六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玉奴。
玉奴搖了搖頭。
這事她也不知道。
。」
小丫頭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六姑娘起身往外走,「春桃來了嗎?」
玉奴緊隨其後:「來了,在外面候著呢。」
「剛好,早膳吃多了。我們帶著春桃,去散步吧。」
「是。」
六姑娘帶著春桃和玉奴,在謝府的內宅轉了一圈兒。
這麼一轉,就轉到了春桃家:「春桃,我能進去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