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那麼絕望
蘇佩越說越衝動,眼淚都激動的掉了下來。
「那天晚上你隻看到了我,卻沒有看到我對面的她,可她卻一直都在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共進晚餐,然後第二天你就讓她搬走,她以為你喜歡那個女,所以她一刻都不敢耽擱,這個傻女人,我知道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幸福,她以為你喜歡,一直到今天你們的緋聞被曝光,我親眼看著她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眼裡的痛……」
說到這蘇佩似乎就已經說不下去了,她漸漸鬆開了顧白的衣領向後退了幾步。
「這麼說來,是我害了她?」
顧白眸光微顫,其實他早已在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眸光便已經深不見底了,垂在身側的大手卻握的發青,退了血色。
「我為什麼要勸她,勸她來找你,勸她當面和你說清楚,如果我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勸她來找你的,這樣她也不會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蘇佩說著便跌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才會那麼絕望?」從一句話就能感受到她當時的心境。
蘇佩擡眸看著他,狠狠的盯著他。
「你到底對她都幹了什麼?」
顧白狠狠閉了閉眼,卻依舊一言不發,右手卻不知不覺放進了口袋,那裡面放著的是被她遺棄的手機。
護士說她站在他的辦公室外面很久……
護士說她是紅著眼逃走的……
他緩緩低頭看著這一路的血跡,鮮紅無比,狠狠刺痛的他的眼球。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護士看到顧白有些發愣,「誰,誰是患者家屬?」
蘇佩連忙站了起來,「我,她,她怎麼樣?」
女護士搖了搖頭,表情嚴肅道:「肝臟破裂,失血過多,頭顱淤血,手術風險很大,很有可能在手術過程中就挺不過來,你是她什麼人,她有丈夫或者父母嗎,需要直系親屬簽字。」
護士的話一說完蘇佩就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思,思好……」
顧白的腦袋都嗡的一聲,肝臟破裂,還要做開顱手術,他是一名出色的醫生,不會不清楚這其中的風險多高。
這樣的情況,生還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儘快聯繫她的家人吧,或許還能……」隻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淩冽的目光盯著,她轉過頭一看,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副,副院長,你,你怎麼在這?」
可顧白隻說了幾個字,可如果仔細去聽,竟帶著一絲顫抖,「病危通知書。」
女護士愣愣的遞給他,就看見他拿起胸前別著的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讓女護士瞪圓了雙眸,滿目詫異。
「是誰主刀。」
「是,是王主任。」
顧白抿緊了薄唇,轉身推開了隔壁的無菌室,等他再出來顯然已經換上了術後的裝配,推開搶救室的門走了進去。
「顧院長,你怎麼來了?」
小護士連忙跟在身後,看著幾個人舉起手中的病危通知書,弱弱開口道:「是,是顧副院長簽,簽的字!」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顧白的目光從踏進這間搶救室就落在了手術台上的人。
滿身都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一旁的垃圾桶堆滿了染透的紗布,可見出血量有多少。
「王主任,血漿不夠了。」
「什麼?快去血庫調血。」
「可,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還是要先止血啊,否則下一秒很容易就會破裂……」
顧白已經上前,盯著已經昏迷不醒的人,簡直是面無全非,滿臉是血,他偏頭看了一眼儀器上的數據顯示。
「王主任,麻煩幫我打下手。」
王主任也不想做這種麻煩又危險的手術,有人願意接替他,他自然是樂意的。
「沒問題。」
顧白低頭看著面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冷靜,「手術刀!」
「去血庫調血。」顧白的聲音冷靜自持,這讓其他人都跟著冷靜,有了信心,都知道顧白的醫術有多少。
「是,我這就通知血庫那邊。」
「先將臟器的淤血排清,然後準備開顱。」
「好,明白。」
手術整整長達十個小時之久……
蘇佩從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半夜,可是搶救室的燈從未滅過,隻是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老天爺啊,你一定要保佑思好平安無事,度過這一關,求你了。」
終於,搶救室的燈滅了……
蘇佩立刻站起身,腦袋有一瞬的發暈,她扶著牆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緩緩被推開,裡面的人伴隨著各種儀器推了出來。
「推進icu。」
重症病房!
蘇佩整個人都慌了,她上前看了一眼,隻見黎思好渾身都插滿了管子,簡直觸目驚心。
「思,思好……」
「她,她怎麼樣?」
那名護士摘掉口罩,臉都被熏紅了,不過她卻是微微一笑,「放心,我們副院長親自主刀,手術很成功,但患者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這七天是最關鍵的,隻要停過這七天就沒事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會時刻關注病人,放心吧。」
聞言蘇佩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就算還沒脫離危險期,至少或者從手術室出來了,這就好,這就好。
黎思好被推進了電梯前往重症監護病房。
而她正要跟著一起進去,發現電梯太窄了,這麼一張病床以及醫生護士,她便退了出來。
眼看著電梯緩緩合上,身後響起『哐當』一聲。
「副院長你沒事吧?」
蘇佩聞言回頭去看,隻見顧白推開側面的那扇門就閃了進去。
處置室,顧白正撐著水池嘔吐,手臂蒼白青筋發紫,如果仔細看,他的那雙手在發抖。
蘇佩就站在門口看著他,直到他擡起頭,鏡子裡的人卻讓她怔住。
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眼眶發紅,周圍全是血絲,呼吸更是急促。
看到她之後也隻是站起了身體,抽出幾張紙胡亂的擦了擦自己的嘴。
轉過身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蘇佩轉身看著他的背影,沉默的跟了上去,同坐一台電梯。
她不由去看他的手,發現他的雙手已經放進了大褂的口袋。
可她剛才明明看到他的一根手指都在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