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長夜漫漫

　　戰謙言毫無反應，彷彿沒有察覺到淩琦的難過。

　　他腳步不停的走到隔壁，旋開門把走了進去。

　　淩琦也不知道是放心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擡手抹去眼淚，回了房間。

　　不期然想起他那句勾的自己忍不住眼淚的話，剛止住的眼淚又有上湧趨勢。

　　他一直都知道的。

　　她晚上睡得不安穩，總做噩夢，失眠。

　　隻有在他身邊，她才能一夜無夢，睡得安穩踏實。

　　或許，他就是她的災難。

　　在黑暗中呆坐了許久，身手去開檯燈的手竟有些顫抖。

　　他徒勞的伸出手去，卻連她一片衣角也沒能扯住。

　　不是什麼？

　　他不知道。

　　他擡手接住少女，和記憶中一樣溫暖柔軟。

　　夢裡帶來的沉重氣氛也彷彿被驅散了些許。

　　他能注意到這些，也是因為把她當成言漫漫來關心的緣故嗎？

　　——

　　這是弱點，所以淩芸從不許她顯露人前。

　　如果不是他主動招惹，她又怎麼會……

　　淩琦一夜沒睡，直到過了六點半也沒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

　　這個夜，註定無眠。

　　一開始他就不該招惹她。

　　輕柔的嗓音裡帶著柔軟的笑，從四面八方覆蓋而來。

　　忽然，急促的呼吸戛然而止，男人捂著心臟位置，猛的從床上坐起。

　　淩琦沒注意到，在二樓窗簾後，一道身影注視著她離開。

　　自從淩琦出現以後，他已經沒再夢到過言漫漫了。

　　戰謙言精神一振，舉目四顧，想要找到那深埋心底的身影。

　　戰謙言心臟一陣窒息的疼，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今生有機會重新來過，卻隻活了十八歲。

　　「不，不是的。」

　　重新來過，他的漫漫明明從一開始就極力避開他，隻想好好活下去。

　　「謙言哥……」

　　她的生物鐘是在這樣殘酷的訓練下形成的，卻隻定下了什麼時候醒，沒定什麼時候睡。

　　直到車子駛過轉角，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戰謙言才收回視線。

　　——

　　「你不是說我不是言漫漫嗎？為什麼還是把我當成她？戰謙言，你就是個騙子！」

　　淩琦徹底從他懷裡掙脫開，轉身跑開。

　　「漫漫，對不起，我又沒保護好你……」

　　他隻知道他的漫漫徹底離開他了。

　　哪怕她被夢魘折磨，整夜沒睡，第二天也要準時六點起來。

　　終於，在花海盡頭他看到一個少女朝他奔來。

　　她說前世她二十三那年就死了。

　　「你說什麼呢？我是淩琦啊。」

　　下樓做了早餐，吃了自己那份，到車庫找了一輛平時戰謙言很少開的車開去上班。

　　當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

　　檯燈打開，柔和的光線破開一室黑暗。

　　嬌俏可愛，溫柔甜美，在花海中猶如一個蝴蝶精靈。

　　懷裡少女忽然推開了他，晶瑩的水眸裡沒有絲毫笑意，有的隻是濃到極緻的哀傷。

　　黑暗中，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壓抑著痛苦，眼角緩緩滲出兩串濕痕，順著鬢角流進柔軟的枕頭裡。

　　猶豫了一下，洗漱起床。

　　許久，薄唇溢出一聲輕笑，透著莫名的壓抑。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對淩琦什麼感覺了。

　　明明已經知道她不是言漫漫，可還是不想看到那張臉上出現哀傷的情緒。

　　(本章完)